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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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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防尊有種感覺,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,或許不是死而覆生,而是認識了這個叫做寶木千尋的人。

原諒並不等於救贖,救贖需要放在懲罰的後面。冤冤相報何時了,這句話很正確,但有些痛苦只能用鮮血填平。什麽時候鮮血順著墓碑的紋路流進墳墓,直到那時,墓中某人的憤恨才會消除。類似的事情,實在是有太多。那些往事,不能僅用‘原諒’二字一帶而過。所以,為十束多多良的死亡,而自責的周防尊,獻上了與之等同的一條生命。

或許不止如此,因為他的任性,同樣連累了無辜的宗像。身為王權者,到底背負著什麽責任,周防尊直到死而覆生,也不是太明白。他只是想好好的守護那些人們,不受約束的活著。

但到底,他有些奢求了。這個世界上,有比吠舞羅更重要更無辜的人們,十束的生命與別人,其實沒什麽區別。有區別的,是他們吠舞羅對十束的感情。就像是周防尊自己,不會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,付出代價犧牲。那些更加無辜的人們,不應該因為十束的死亡,而去承受周防尊和吠舞羅的怒火。

人一輩子只能殺一個人。

人一輩子只能背負一個人的死。

人一輩子只能承受一人份的人生價值,所以人們才會為了原諒那些無法走到盡頭的人生,用尊重的態度去看待死亡。因為生命等價,就算是自己的生命,也不是自己所擁有的東西。

僅僅只有一次的死是相當重要的。

如果你殺害了他人而用掉自己的死,將永遠沒辦法殺死自己,也無法作為一個人死去。

周防尊用自己的生命,去償還十束多多良的犧牲。

親手殺了周防尊的宗像禮司,自周防尊死後。這世上便再無宗像,只於青王。活下來的青王,需要背負著已死去的赤王的生命,孤獨的活下去。

再一次醒來的周防尊,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什麽。但他到底不敢再去奢望,這世界太過陌生,沒有吠舞羅,沒有草雉出雲,沒有類似宗像的勁敵亦是好友的人。甚至,周防尊失去了那份力量。

一無所有的周防尊遇到了寶木千尋,開始明白歸屬感和安全感的區別。

周防尊是個給人強烈歸屬感的人,仿佛只要他在,就沒有任何問題。你會強烈的被他吸引,跟隨在他的身邊。

寶木千尋不一樣,她給人的感覺,隨著時間的流逝,周防尊發現,他似乎又錯了。寶木千尋的性格,和宗像有點相似,就是那種總能把握大局的方向,能輕而易舉的操控全場。他們的身上,給人以強烈的安全感。

如果說周防尊是最強的那一個,那麽,寶木千尋就是最可靠的那個。用千尋自己的話說,就是所謂的‘計劃通’,一切盡在她的手中掌握。

曾經的赤王,因為那份力量而被世人畏懼著。無人知曉這份力量的主人,會在一個什麽樣的時間,做出什麽樣的事情。

作為青王的宗像禮司,同樣為世人畏懼著。每一個人都知道,青王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維護這個社會的安定和平。不論天平的一邊是什麽,只要站到了社會的對立面上,青王就有責任,將這份不安驅逐。

殺死了赤王周防尊的青王宗像禮司,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。正是這份應該,讓世人聚他越來越遙遠。

為什麽王與王之間,總是相互吸引?

因為啊,周防尊和宗像禮司同時代表了,人類這種生物,最恐懼的兩種人。

一是不知會做出什麽而讓人恐懼,二是知道會做出什麽才讓人恐懼。

最後,這世界上,只剩下了周防尊和宗像禮司。

寶木千尋是更獨特的一種感覺,她和宗像相似,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。不同的是,寶木千尋永遠都知道,什麽才是對她而言最重要的。

‘我當然想實現夢想,但有很多事情,比夢想來得更重要。’這是寶木千尋交給周防尊的道理。

她曾說,‘證明一個事物的存在和證明這個事物為什麽存在,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,前者我們稱之為理由,後者我們稱之為原因。’

‘尊啊,我不知道比到底經歷過什麽。但是啊,這世上存在即真實。你的某些往事,現在想不通是個結,想開了是個疤。可是當你你解開了這個結時,才發現那裏早已經開出了一朵花。’

‘想要孩子成長,就要用愛灌溉。之前不是說過嗎,這世上永不愈合的傷口最多,但那並不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。我啊,喜歡有過去的女人和有未來的男人。’

那是周防尊兩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情,遇到一個給他救贖的人。

千尋領著尊往前走去,在一個巨大的屏幕前方站定。這裏,和周防尊之前待得地方,沒有什麽區別,都一樣很空曠,除了這個不知道做什麽用的屏幕。

他看著千尋走過去,在上面按動了幾下,然後回頭向自己招手過去。

他走到千尋身邊,擡頭看屏幕,上面已經不是漆黑一片,而是被劃分成區域一般,顏色混雜的排列在一起。

“拜托了,尊,它開始轉,你在一個自己喜歡的時間喊停就好。”

周防尊有些不明所以,屏幕之上的標註,他無法解讀。聽到千尋的話,點頭回答,然後就一直註視著屏幕。

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,屏幕裏的一塊塊區域,像撲克牌洗牌一般,雜亂的互換位置。周防尊的眼睛完全看不出這其中的關鍵,他下意識的註意他和千尋都很喜歡的紅□□域。

又過了3分鐘後,他喊道:“停。”

屏幕的旋轉立即停下,除了一塊沒顯示顏色的區域,其他的區域開始慢慢覆原回原來的地方。他感覺到,身邊的千尋似乎有些緊張,緊緊地盯著屏幕。

又等了一小會,千尋深吸了一口氣,左手打了一個響指,屏幕上那塊沒有顏色的區域,仿佛回覆千尋似得,顏色開始慢慢的顯現出來。

有點可惜,周防尊想,他以為會是紅色的,結果卻是粉紅色的。

是的,那塊被周防尊叫停的區域卡片,它是粉紅色的。周防尊不明白,那代表著什麽,便開口詢問:“餵,回神了,解釋。”

千尋好似沒有聽到,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,對著屏幕發呆。周防尊覺得,哪怕現在驚雷劈到她頭上,她能不能恢覆,都不好說。

千尋回神後,就拽著周防尊,用了不知什麽樣的方法,結束了游戲。周防尊發現,他大腦感知的內容和身體傳遞的信息終於同步。摘下眼鏡,就看到旁邊的千尋,一副以頭搶地,以死謝罪天下的樣子。

摘下的墨鏡,被她丟在旁邊,也沒有帶回自己的眼睛。

周防尊疑惑,難道和那張粉紅色的區域卡片有關?

此時,就聽到一樓傳來什麽東西爆炸的聲音,‘-------砰---------’。

因為爆炸而二度回神的千尋,邊收拾東西,邊用餘光瞄身旁的周防尊,眼神及其覆雜。

尊:“有話就說....”你不說,我哪知道你在想什麽。

也只有在這時候,周防尊會覺得,千尋像一個女孩子。有著與性別不同的人,完全理解不能的想法。

來到一樓後,看著墻壁上的破洞,周防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。抽了抽嘴角,只能說不愧是寶木千尋認識的人,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已,也能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值。

周防尊習慣的拍拍千尋的頭發,“用不用去看看,沒事嗎?”

千尋搖頭,“博士早就習慣了,我比較想知道工藤那家夥回沒回來?”

尊:“...”錯覺嗎,他怎麽覺得千尋一定堅持讀高中二年級,和工藤新一絕對是有關系的。

像往常一樣,千尋拽著周防尊,“出去看看,博士要沒什麽問題的話,和他說一聲,咱們就撤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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